周运鑫,笔名云人,作品散见于《财政文学》《检察日报》等报刊。现供职于江西省泰和县财政局。
我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,记忆中,家中唯一的大件就是父亲那辆二手的永久牌自行车。车子虽然破旧,但父亲却视如至宝。每每走亲戚、串朋友,父亲便会骑上它,让我坐在车的横杆上,兴致勃勃地向目的地进发。
坐父亲的自行车出行,是我童年记忆中最快乐的事情之一。
有一次,刚学会骑车的母亲,骑着父亲的那辆破自行车去粮站买米,回来的路上,迎面遇上一辆大货车,慌乱中,母亲连人带车摔到了桥下。父亲为此大发雷霆,母亲一声不吭,只委屈地默默流泪。
那时候我对父亲的“小题大做”很不理解。
小学三年级时,我也学会了骑自行车。在那个交通工具极其匮乏的年代,能有自行车骑,是件很拉风的事情。所以,每当骑着父亲那辆浑身“哐当”作响,唯独铃铛不响的自行车在街上招摇过市时,依然招来许多艳羡的目光……
什么时候自己能有辆崭新的自行车,便成了我人生最初的一个魂牵梦绕的梦想。
后来,我去外地读高中,学校离家里有40公里远,家里每月给我十元钱生活费。一次,我不小心把乘车的钱弄丢了,便跟着一帮同样没钱买票的人在路边搭便车。由于我个儿小腿短,从车厢后面攀爬不上去,只能绕到车旁的后车轮处,踩着车轮往上爬,车一动,一不小心双脚踏空,整个人旋即从车上重重地摔了下来……
所幸,人倒是安然无恙。
父母亲开始还责怪我为何不坐班车,而去冒险搭便车,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?当我把钱丢了的事告诉他们后,他们顿时不吭声了,只剩下满眼的心疼。
那时我就想,如果我有一辆自行车就好了。不过,这只是一个少不更事的懵懂少年,一时的意气用事和心血来潮的冲动而已。别说自己开不了要父母买自行车这个口,即便有自行车,几十公里的路途,大人们会放心让我骑行吗?
八十年代初,我参加了工作,这个梦想终于实现了。1982年,我农校毕业后,分配在禾市公社工作,由于要经常下乡,我买了一辆永久牌自行车,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欢喜和感慨。从此以后,这辆自行车便一直陪伴着我走南闯北,串村入户,伴随着我走过无数条崎岖山路和乡间小道……
后来,家里经济状况逐渐好转,加上泥泞不堪的乡村小道硬化成了水泥路,2014年,我家买了一辆小汽车。
有了汽车以后,出行办事便利了不少,不仅避免了风吹雨淋日晒,而且还不惧酷暑严寒。逢年过节一家老小下乡走亲戚,或节假日外出旅游,坐上小汽车,一路欢声笑语,其乐陶陶。
有道是,一滴水可以折射出太阳的光辉,一朵小花也能蕴涵春天的美好。从自行车到小汽车,反映的是我小家数十年来在出行方面的一种变化,折射出的却是伟大祖国数十年来日新月异、旧貌换新颜的巨大缩影。
欣喜之余,心里又不免有点遗憾,倘若父母健在的话,看到这翻天覆地的变化,心里该有多高兴呀。